天 堂

- - 长 篇 日 记 体 小 说

April 5, 2003
By Soon Tien 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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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十 月 二 日  夜 有 点 凉

早 上 阅 报, 报 载“ 隆 中 华 独 中 囊 括 团 体 个 人 冠 军”。 那 是 雪 隆 区 的 全 国 常 识 比 赛。 我 获 得 个 人 第 四 名, 哇 塞! 耶 呼! 哈!Woo-oh! 爽 爽。 挥 拳 乱 叫 乱 喊 一 通。 高 兴 不 在 话 下。 方 庭 川 果 然 不 出 所 料 拿 冠 军, 柯 志 明 在 我 上 面, 第 三, 反 而 是 嘉 仁 排 第 七, 原 来 我 在 队 中 还 不 算 太 差。 吁!

不 过 老 师 可 能 不 会 因 为 这 个 成 绩 而 派 我 出 口 试 赛 吧。 怕 怕 哦! 又 要 准 备SPM。Amali 死 啦!

最 好 还 是 保 持 原 议, 让 他 们 三 人 上 阵 吧, 我 就 袖 手 旁 观 坐 享 其 成, 输 了 又 可 逃 避 责 任, 嘻!

下 午( 中 午 一 点 至 二 点) 去 黄 文 健 家, 还 张 信 哲 的“ 心 事” 专 辑, 和 他 谈 了 一 个 钟, 谈SPM、 学 校 考 试, 他 参 加 的 补 习 班, 西 洋 棋 和 象 棋 比 赛、 还 有 张 学 友。

真 庆 幸 还 有 一 个 谈 得 来 的 小 学 同 学 住 在 附 近。

晚 上 阿 刁 打 电 话 来, 立 礼 在 他 家, 他 们 两 个, 整 天 都 是 你 来 我 家 我 去 你 家 掉 换 过 夜 的。 他 祝 贺 我, 还 有 什 么, 报 章 上 那 件 事 咧, 立 礼 关 切 地 问 我 嘴 的 伤 势, 阿 刁 就 要 我 识Do, 识Do, 嗯, 请 吃? 我 宁 愿 请 他 们 打 一 场 球、 游 一 场 泳 或 看 一 场 电 影。

听Pilihan Bersama 录 歌

九 三 年 十 月 三 日  夜

下 午 下 了 一 阵 子 雨, 空 气 清 新 了 不 少。 今 天 一 早 醒 来 就 听 到 学 校 那 里 传 来 热 闹 的 人 声, 原 来 今 天 是 他 们 的 家 庭 日, 还 不 时 播 放 时 下 流 行 的 马 来 歌, 如Kekasih Awal dan Akhir,Untukmu ibu,Janji padamu,Bukan Aku Tak Cinta,Fiona 等 等。

下 午 一 点 半 和 老 豆 妈 妈 坐 车 去 找Sek.Men.Siri Titiwangsa, 听 森 锋 说 在Titiwangsa 湖 旁 边 的Jalan Kuantan 上, 找 来 找 去 都 没 有, 后 来 弯 进 一 条 小 路, 见 到 几 个 漂 亮 的 网 球 场, 省 起 阿 龚 说 它 旁 边 是 一 个 网 球 场 中 心 来 的, 对 了, 是 这 里 了,, 不 过 学 校 入 口 应 是 在 另 一 头。 所 以 驶 出Jalan Kuantan, 再 走 上 一 点, 进 入Jalan Temerlo, 学 校 果 然 就 在 尽 头 处, 旁 边 还 有 一 间Sek.Men.Puteri Titiwangsa 和Fakulti Perubatan UKM。

午 间 约 四 点 多 时 一 个 人 去 散 步, 走 到 最 近 起 好 的 新 排 屋 去 看, 哇 蓝 瓦 白 墙, 九 十 年 代 的 设 计 非 同 凡 响, 美 丽 得 不 得 了, 又 处 于 高 地, 可 眺 望 到吉 隆 坡 市 中 心 的 高 耸 建 筑 物。

尤 其 边 屋 更 夸 张, 屋 旁 的 空 地 很 大, 真 爽, 如 果 有 一 间 的 话, 心 满 意 足 了。 如 以 前 般 走 上 向 蓄 水 池 那 段 斜 坡, 发 现 旁 边 有 许 多 四 脚 蛇, 棕 色 的 身 体 滑 动 草 间 发 出“ 悉 悉” 的 声 音, 挺 吓 人。

这 里 可 以 清 楚 的 看 到 吉 隆 坡 全 景。

后 来 又 走 去 以 前 建 成 的 新 屋 群, 红 瓦 白 墙 的, 近 山 的 地 方 是 一 座 座 四 层 楼 高 的 单 位, 很 特 别 的, 说 排 屋 不 像 但 又 连 在 一 起, 说 组 屋 不 够 高 但 后 面 有 楼 梯 通 每 一 层 就 如 组 屋 的 那 样, 而 且 第 一 层 的 客 厅 和 前 门 是 朝 这 面, 上 面 三 层 的 前 门 是 朝 后 面 的, 即 他 们 的 厨 房 面 就 是 底 层 的 客 厅 面。

这 些 奇 怪 的 屋 子 前 面 有 一 个 小 小 的 游 乐 场 地 居 高 临 下, 内 有 石 椅、 石 滑 梯、 秋 千、 跷 跷 板。 有 一 天 如 果 朋 友 来 访, 我 一 定 带 他 们 循 刚 才 经 过 的 路 来 此, 畅 谈、 休 息。

选 了 一 个 较 高 的 秋 千, 坐 上 去 摇 啊 晃 的, 可 惜 脚 必 须 举 起 来, 要 不 然 便 着 地 了。 明 显 地, 我 是 个 超 龄 的 天 真 者。( 也 是 个 未 够 岁 的 世 故 者)

傍 晚 时 致 电 文 杰 叫 他 帮 我 拿SPM Bio amali 的 料, 他 答 应 明 天 告 诉 我。

夜 听 Pilihan Bersama
放 了 一 星 期 假, 明 天 开 学了……

十 月 四日   星 期 一

发 觉 越 来 越 喜 欢 和 廖 浩 辉 辩 论。

他 是 一 个 刚 好 和 温 瑞 安 完 全 相 反 的 人。 温 瑞 安 和 他 的 兄 弟 每 日 在 往 返 的 巴 士 上 和 售 票 员 辩 论 文 学 的 真 义。 而 他, 则 跟 我 激 辩 他 热 爱 科 学 不 能 欣 赏 文 学 的 主 张。

他 还 雄 心 万 丈 地 说 要 趁 这 个 假 期 看 完 那 本 科 学 和 哲 学 的 概 论, 说 是 一 位 作 者 的 名 著。

他 又 谈 到 近 代 科 学 和 数 学 的 发 展, 提 到 量 子 论 和 测 不 准 定 律, 波 尔 学 派 和 爱 因 斯 坦 的 思 考 取 向, 以 及 法 国 的 数 学 派 系( 好 像 是) 布 尔 巴 基 派。 对 于 数 学, 尤 其 是 近 代 数 学, 我 看 他 和 温 世 明 了 解 得 不 少, 至 少 他 是 为 兴 趣 去 看 的, 至 于 世 明, 正 当 我 和 廖 浩 辉 谈 论 时, 他 又 东 插 一 句 西 凑 一 句, 什 么 最 无 聊 的、 最…… 不 懂 是 他 的 性 格 使 然 还 是 他 觉 得 和 我 谈 不 上 数 学 的 东 西, 或 是 他 在 隐 藏 才 学。 总 之, 谈 科 学 数 学 哲 学, 和 廖 浩 辉 最 爽, 至 少 他 不 会 故 作 高 深, 作 态 扮 野 等, 且 他 涉 猎 很 广, 和 他 谈 上 半 分 钟, 你 会 觉 得 你 对 这 方 面 所 知 实 在 少 得 可 怜。 但 若 你 认 识 他 所 提 及 的 人 物, 或 讲 到 的 学 说, 你 和 他 都 会 很 高 兴。

缺 点 是, 他 说 他 很 讨 厌 俗 世 中 的 金 钱 关 系 和 人 际 交 往, 而 沉 溺 在 数 学 的 真、 美 和 艺 术 中, 因 他 认 为 那 数 学 的 世 界 里 有 的 是 凡 尘 俗 世 中 所 没 有 的 真, 和 完 美, 那 种 感 觉, 啊, 是 一 种 享 受, 心 灵 上 的 享 受。

所 以, 我 觉 得 他 有 点 偏 激, 因 人 活 在 世 上 不 是 鲁 宾 逊, 必 得 应 付 各 种 不 同 的 生 活。 若 只 精 于 学 术 研 究 而 不 懂 生 活, 那 确 实 是 生 活 的 失 败 者。 不 过, 古 往 今 来, 这 一 类 的 科 学 家 不 胜 枚 举, 且 成 功 的 不 少, 所 以 我 衷 心 祝 他 是 个 成 功、 幸 运、 快 乐 的 科 学 探 索 者、 追 寻 者、 甚 至 献 身( 心) 者。

有 时 我 甚 至 怀 疑 他 在 做 爱 时 脑 中 是 否 仍 想 着 科 学 理 论。 他 自 己 给 了 答 案。 还 挺 正 气 凛 然 的。 他 说 不 会 的, 我 分 得 很 清 楚, 我 知 道 这 是 生 物 的 本 能, 我 不 会 抗 拒, 这 是 很 自 然 的 事, 人 本 来 就 是 靠 性 交 繁 衍 后 代 的, 有 什 么 不 对 呢?

嘿, 真 服 了 他, 又 是 科 学 根 据。

其 实 也 是 的, 每 次 他 发 表 意 见, 总 是 说 根 据“ 我 的 科 学 观 点”根 据“ 我 的 科 学 分 析” 等 等, 跟 着 全 班 一 定 起 一 阵 哄 笑, 他 仍 不 为 所 动, 只 略 顿 一 顿, 又 理 直 气 壮 的 接 着 发 言。

赫! 佩 服。

好 个 廖 浩 辉! 好 汉 子!

真 的, 如 果 有 一 天 心 头 发 闷 发 愁 怒 气 积 压 在 心 里 时, 一 定 去 找 他 大 辩 一 场。

去 找 他 大 辩 一 场!

不 是 大 便。

阿 汶 和 家 兴 在 讨 论 夹Band 事 项。 器 材、 曲 谱、 场 地、 时 间 等, 哇 还 做 记 录, 真 行, 果 然 搞 大 来 玩 了, 好, 拭 目 以 待, 可 能 我 也 玩 埋 一 份 添。

不 过 自 己 吉 他Beh Beh , 如 阿 刁 所 说, 最 重 要 是 技 术, 我 技 术 太 菜, 难 登 大 雅 之 堂, 如 何 夹 呢 ? 唉!

怎 么 努 力, 有 心 无 力?

其 实 他 们 这 么 多 志 同 道 合 的 人, 又 岂 会 介 意 少 我 一 个?

旅 行 事 项。 叫 叶 衍 荣 问, 那Condo 是 他 妈 妈 公 司 集 团 买 下 来 的, 所 以 很 便 宜, 一 晚35 元。 好 吧, 旅 行 地 点 就 从Kenyir Lake 转 向Fraser Hill 了。

Kenyir Lake, 大 自 然 风 光, 你 的 孩 子 又 与 你 爽 约 了。

今 天 林 老 师 又 找 我 们 去。 她 要 派 我 出 赛, 又 怕 我 准 备 不 够 充 分。 我 说 老 师 你 拿 主 意 吧, 你 派 我 出 赛 我 就 尽 力 而 为, 努 力 去 准 备 了, 收 起 我 当 候 补, 我 就 量 力 而 为, 因 我 还 要 应 付SPM Amali。 唉, 最 怕 两 头 不 到 岸。

今 早 老 罗 唱 了“ 十 月” 给 我 听, 如 往 常 般, 倚 在 栏 杆 上, 我 说 开 头 两 句 与 一 首 流 行 曲 很 相 似, 他 笑 谓 也 有 同 感, 但 是 试 过 改, 改 不 来, 只 好 采 用 了。

听Search 和 王 靖 雯。 山 雨 欲 来 风 满 楼
十. 四    阴 沉 的 暮

九三年十月五日

要不要出赛啊?

刚才林婉桂老师又打电话来,又说怕我要应付SPM考试兼顾不来,不懂她是担心我SPM Amali的成绩还是比赛的结果? 我坚持出赛,虽然心里还有一点点犹疑。

我的犹疑和Amali成绩无关,只是怕自己的表现不好而拖累了整队。

她还是一副战战兢兢、放心不下的样子。何苦呢?

星期二

今天考生物实验,一大清早妈载我到Sek.Men. Siri Titiwangsa,只见到Peter Pan和建德。

后来陆续来了。

唉!吁!幸好实验全都会做,只是结果可能有出错。

但感觉上还挺不错,没有考前那股不舒服和欲呕的感觉,可能因为自己骗了自己吧!

被Kuarantin至下午一点。期间在念常识、看辛吟松的诗集,偶尔走来走去看看别人在做什么,别校的学生都在读书,我们有些在读生物、物理,大部分在玩、谈天;玩Bingo、五子棋、拼字,谈东聊西不时发出阵阵笑浪。

后来解禁了,和王荣宗走路到Chow Kit,叶衍荣和潘麟鑫在后面跟着来。再后面还有4个女子:慧思、于琳、丽芬、还有一个忘了是谁。后来我们转入中央医院荣宗所谓的Short Cut,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懂他们认不认得路?

王荣宗告诉我他小时候医生说他甜血,所以抽了几次血检验,于是很怕医院那种味道。 是咩,医院的味道,感觉好像是湮远的事……

十月五日   夜听山脚下男孩

十 月 七 日   星 期 四   晴

早 上 去 精 武 游 泳。 同 游 者 有 音 璁、 老 罗、 浩 诚、 永 男。

永 男 教 我 自 由 泳 的 手 脚 姿 势。 害, 配 合 不 到。 后 来 他 又 教 我 们 蝶 泳。 他 示 范 给 我 们 看, 哇 塞, 好 优 美 顺 畅 的 泳 姿, 若 与 我 笨 拙 不 前 进 的 比 起 来。

泳 池 十 二 点 半 关 门。 过 后 我 们 去 茨 厂 街 柏 屏 大 厦 前 吃 午 餐, 永 男 先 回 了。 我 和 他 们 告 别 后, 独 自 吃 完 最 后 一 口 咸 蛋, 喝 下 最 后 一 口 冰 茶, 在 减 价 卡 带 中 找 到 一 个Pet Shop Boy 和 关 于Charlie Chaplin 的 卡 带, 各$3.50, 妈 的, 买 下 来, 等 下 看 戏 再 向 宝 伦 借。

到 大 众 书 局 逛 逛, 见 到“ 那 将 握 在 手 里 的 天 空” 摆 放 在 书 架 上,“ 嘻”, 有 一 点 点 成 就 感, 但 一 与 旁 边 那 些 大 作 家 的 书 比 起 来, 感 觉 上 矮 了 一 截。

翻“ 蕉 风” 看, 读 到 张 光 前 的 诗, 写 得 很 不 错。

世 界 地 图 一 张 竞 卖RM20.00, 离 谱?! 厉 害?!

走 上 走 下 就 逛 至 两 点 十 分, 赶 搭29 号 迷 你 巴 士 去 金 河。

去 到 金 河 在 里 面 兜 兜 转 转 差 点 找 不 到 去 戏 院 的 路。

后 来 根 据 于 琳 那 间 钟 表 店 才 记 得 路 向。

比 约 定 时 间 迟 到 了1 分 钟30 秒, 电 子 表 显 示2:31:30。

宝 伦Bolok 连 影 子 都 没 见 到。 不 管 他, 先 看 看 海 报。 正 看 着 所 谓 陈 雅 伦 第 一 部“ 三 级 片” 的 海 报-- 海 报 上 她 与 王 敏 德 赤 裸 上 身 相 拥-- 时, 后 面 背 着 的 书 包 给 人 扯 了 一 扯, 转 头 一 看, 心 跳 登 时 加 快, 眼 前 一 亮( 有 无 甘 夸 张 哇?):

于 琳 戴 着 帽 子 穿 着 一 件 很 特 别 的 浅 蓝 色 衣 服 和 一 件 好 像 是 淡 青 色 的 短 裤 裙, 笑 着 看 我。

嗨!

原 来Bolok 还 有 约 别 人, 衰 仔, 唔 话 俾 我 知。 她 那 件 衣 服 有 宽 阔 的 袖 子, 就 象 意 大 利 人 跳 舞 时 穿 的 那 种, 或 歌 剧 表 演 时 的 那 种、 很 得 意, 我 说, 她 笑 说 只 值5 元, 金 河 楼 下 买 的。 是 咩, 真 的?

后 来 我 说 要 买 票 要 不 然 没 有 好 座 位 了。 要 她 出 二 人 的 票 钱。 不 够 钱。 唯 有 下 去 店 里 拿。 就 是 那 间 钟 表 店。 要 走 那 个 没 人 的 楼 梯, 不 敢。 我 陪 着 她 下 去, 出 得 门 来, 站 在 那 儿 东 张 西 望, 仔 细 一 看, 旁 边 是 华 大 行 手 表 店, 咦, 挺 熟 的 名 字, 莫 非……? 橱 窗 外 站 着 一 个 人 叼 着 牙 签 在 看 什 么。

她 走 过 来 说, 是 我 爸 爸, 我 望 了 一 望, 他 好 像 也 望 过 来, 脸 上 没 有 表 情, 本 也 想 打 个 招 呼, 就 是 挤 不 出 笑 容。

在 楼 梯 间 她 说, 我 爸 爸 一 直 问 我 和 谁 看 戏, 我 说 总 之 不 是 两 个 人 啦。 嗯。 嘿。

如 果Bolok 放 飞 机 那 不 是 我 们 两 人 看 了? 这 句 话 我 回 家 时 下 巴 士 走 在 天 桥 楼 梯 上 才 想 到。

一 出 门, 就 见 到Bolok 和 大 咪。 好 咧, 皆 大 欢 喜 了, 马 上 买 票, 我 说 座 位 很 前, 又 说 要 买 特 别 位, 不 管 了, 就 递 上 于 琳 那 张50 元 纸 币 上 去, 买 了 一 号 位, 前 面 数 起 第6 排。

后 来 他 们 去Makan, 走 走 下 不 见 了 他 们, 我 又 折 回 头 持 票 进 场 了。 坐 下 来 发 觉 的 确 有 些 近, 荧 幕 太 大 了, 眼 睛 得 转 来 转 去。

于 是 走 到 后 面 去 坐 特 别 位。 哈! 坐 霸 王 位 看 戏。

直 至 完 场, 没 给 人 赶。

戏 是“ 霸 王 别 姬” 两 个 半 钟。

很 好 看, 虽 然 看 过 带 了。

很 多 情 节( 一 点 点)、 表 情、 对 白 是 上 次 错 过 的。

有 一 幕 那 师 傅 见 到 大 太 监 时 祝 贺 他,“ 张 公 公 你 寿 比 南 山”。 字 幕 连 接 下 去 就 打 出“ 只 害 了 百 姓 受 苦 颠 连”, 那 句 是 戏 台 上 的 唱 词。 哈, 真 绝, 够 妙 的 讽 刺。 好!

散 场 后, 走 在 人 潮 汹 涌 的 金 河 广 场 甬 道 上, 于 琳 和 她 那 身 装 扮, 清 秀 得 像 谷 中 一 朵 刚 吐 蕾 的 百 合。

拜 拜!

我 想 回 头 看 那 朵 百 合 消 失 在 人 潮 中。 不 过 没 做。

以 前 看 过 两 部 好 片:Cinema Paradiso 和Cyrano 大 鼻 子 情 圣。Cinema 看 了 两 遍, 第 一 次 自 己 看, 泪 也 掉 了 下 来, 第 二 次 和 朋 友 一 起 去 看, 似 乎 已 经 有 心 理 准 备, 知 道 接 下 来 哪 一 幕 是 要 感 动 了, 结 果 反 而 不 曾 流 泪 感 动 的 程 度 也 减 少 了。 不 过, 还 是 非 常 喜 爱 这 两 部 戏, 有 机 会 一 定 买 回 来。

最 近 看 了 一 部 西 片,Falling Down, 很 喜 欢, 虽 然 有 点 种 族 歧 视, 但 那 发 泄 怒 气 的Michael Douglas 屡 屡 开 枪 及 发 出 不 平 之 鸣 真 令 人 心 大 爽。 紧 张 与 闹 笑 交 织, 不 错。

看 这 套 戏 想 到 了 一 个 问 题, 制 造 不 安 情 绪 或 恐 慌: 电 话 铃 声; 烦 躁、 刺 耳、 不 安 情 绪: 汽 车、 巴 士 笛 声, 小 孩 的 哭 啼; 紧 张、 焦 虑 的 感 觉: 警 号 声。

另 一 次 是 看 录 影 带 通 过 电 视, 让Regarding Henry 那 个 黑 人 康 复 师 给 感 动 了。 其 时Henry 被 人 取 笑 为 白 痴, 黑 人 告 诉 他 自 己 打 足 球 断 脚 的 故 事 以 及 过 后 决 心 做 个 康 复 师 帮 助 其 他 人 康 复 就 象 帮 他 康 复 的 那 位。 那 时 很 多 朋 友 都 笑 他。 他 不 在 乎。 他 告 诉Henry, 只 要 你 自 己 想 怎 样, 就 去 做, 不 必 在 乎 别 人 怎 么 说。 这 道 理 我 也 懂。 但 不 知 怎 的 就 给 他 诚 恳 带 点 粗 犷 的 语 音 和 豪 爽 的 性 格 给 打 动 了。

有 点 像 武 侠 小 说 里 的 侠 士。

至 于 霸 王 别 姬, 这 之 前 我 都 想 着 它 是 出 关 于 同 性 恋 的 戏。 看 了 两 次 后, 发 觉 那 是 个 戏 子 的 戏, 戏 子 的 悲 剧 就 是 忘 了 现 实 而 把 自 己 溶 进 戏 里, 更 悲 的 是 那 是 出 悲 剧, 霸 王 别 姬, 虞 姬 为 何 要 死? 戏 里 程 蝶 衣 如 是 问。

那…… 那 是 戏! 段 小 楼 激 恨 地 答。 拿 他 没 办 法。

最 后 那 幕 戏, 很 多 人 都 说 看 不 明 白。 走 出 戏 院, 于 琳 问 我, 我 说 明 白 但 只 能 意 会 不 能 言 传。 其 实 是 介 于 明 白 与 不 明 白 之 间。 最 后 一 幕, 文 革 十 年 后, 他 们 俩 又 聚 在 一 起 演“ 霸 王 别 姬”, 蝶 衣 抢 了 霸 王 的 剑, 自 刎 而 死。 而 霸 王 喊 了 一 声“ 蝶 衣” 又 一 声“ 小 豆 子”, 面 孔 牵 了 一 牵, 据 于 琳 说 他 笑 了 一 下, 为 什 么 笑, 我 看 不 出 他 在 笑。

成 功 的 电 影, 是 每 个 人 看 后 都 有 每 个 人 不 同 的 解 释 和 感 觉, 所 以 虞 姬 为 什 么 要 死, 最 后 那 一 幕 为 什 么 要 存 在, 各 人 有 各 人 说 法。

虞 姬 本 是 剧 中 人 物, 剧 已 不 存, 正 如“ 大 王 气 数 尽” 而 贱 妾 何 聊 生? 虞 姬、 即 程 蝶 衣-- 泥 足 深 陷 不 能 自 拔 者, 存 在 又 有 什 么 价 值?

是 一 种 悲 凉 的 感 叹。

( 小 尼 姑 年 方 二 八, 正 青 春 被 师 傅 削 去 头 发)

“ 我 本 是 男 儿 郎, 又 不 是 女 娇 娥”

错!

你 本 是 程 蝶 衣, 又 不 是 美 虞 姬。

戏 里 由 错 变 对, 戏 外 却 始 终 是 错!

错 的 是 什 么? 错 的 是 一 种 执 着。 也 不 知 是 为 着 深 爱 的 男 人,还 是 心 醉 的 戏 剧? 可 以 不 顾 性 命、 不 顾 别 人 的 背 叛, 而 岁 月 不 饶 人 啊 时 势 也 难 料。 有 哪 一 朝 哪 一 代 不 听 戏 的? 可 戏 就 只 能 在 台 上 演, 下 得 台 来 落 了 妆, 还 不 照 旧 两 眼 一 鼻 一 口 的 普 通 人 么? 是 那 执 着。 所 以 才 成 就 了 他。 因 师 傅 的 一 句 话,“ 从 一 而 终” 自 个 儿 成 自 个 儿。 也 毁 了 他, 真 实 与 戏 剧, 生 与 死, 唯 从 戏 剧 而 终。 啊 这 样 的 一 个 人 程 蝶 衣!

夜 听Pet Shop Boys    闷 热

走 在Bukit Bintang 街 上, 和 大 咪, 上 次 是 老 罗。

问 他 看 了 白 发 魔 女 传 没 有, 他 说 看 了, 美 术 指 导 怎 样? 没 有 什 么 特 别, 他 笑 着 告 诉 我 他 租 的 带 是 戏 院 录 的, 颜 色 只 有 黑 与 白, 哈, 哈!

他 说 他 走 下 去Kotaraya, 路 上 烟 尘 很 多, 难 受, 他 说 顶 得 顺, 在 机 场 里 不 知 嗅 了 多 少 次 了。

哈 好, 有 经 验 了。 城 市 人。 害, 这 样 的 空 气 和 交 通。

听Pilihan Bersama,
刚 录 了Warkah Untuk Kekasih, 很 兴 奋

十 月 八 日   星 期 五   晴 阵 雨

今 生 以 前 我 是 谁
今 生 以 后 谁 是 我

对 面 邻 居 听 黄 安 的 歌, 声 量 很 大, 这 句 清 楚 传 来, 很 有 感 触。 突 然 想 去 买 黄 安 的 专 辑。

下 午 去 看 一 点 场,“ 白 发 魔 女 传”-- 终 于 还 是 忍 不 住 了。 买 了 票 后 到 商 务 书 局, 结 果 买 了 一 本 特 价 书: 自 然 科 学 概 述,RM2.35。

白 发 魔 女 传 很 好 看。 所 谓“ 好 看”, 是 指 视 觉 上 的。 色 彩 鲜 艳 诡 异, 尤 其 描 述 魔 宫 的 情 景, 以 及 那 些 假 山 假 水, 荡 气 回 肠 的 气 氛, 却 被 电 检 处 的 大 剪 一 挥 变 得 有 点 摸 不 着 头 脑, 真 气 愤。

那 幕, 卓 一 航 和 狼 女 缠 绵 并 为 狼 女 取 名 为 练 霓 裳 且 立 下 山 盟 海 誓 的 一 段, 被 剪 得 面 目 全 非, 只 一 下 又 换 了 一 个 镜 头, 对 话 一 截 截, 无 厘 头。 可 恶 的 大 剪。

戏 至 中 途, 突 然 发 觉 戏 中 的 卓 一 航 有 点 像 令 狐 冲, 都 是 那 么 率 性 不 羁、 豁 达 洒 脱、 行 侠 仗 义, 都 想 退 出 江 湖 这 是 非 地, 只 是 张 国 荣 的 演 绎 稍 觉 柔 了 点, 不 及 令 狐 冲 的 男 子 气 概。 不 知 是 不 是 受“ 霸 王 别 姬” 印 象 的 影 响?

看 至 一 幕 卓 一 航 不 忍 心 杀 害 异 族 人 士, 并 说 他 们 与 己 无 仇 无 恨, 但 他 认 识 的 吴 三 桂( 戏 里 是 这 么 说 的) 却 认 为 要 做 大 事、 要 保 家 卫 国、 要 保 护 自 己, 有 些 人 是 必 须 杀 的, 有 些 事 是 必 须 做 的, 既 使 你 如 何 不 忍, 既 使 你 是 如 何 憎 恨 它。

卓 一 航 的 师 父 紫 阳 真 人 也 这 样 对 他 说 过, 如 果 被 外 族 统 治, 我 们 能 不 抵 抗 他 们 吗? 所 以 人 在 江 湖, 这 是 避 不 了 的。 这 是 没 有 其 他 选 择 的。

有! 他 微 一 犹 豫, 便 抬 眼 说。

我 退 出 江 湖!

又 有 一 幕, 他 听 了 师 父 的 训 话 劝 导 后, 不 觉 自 问: 难 道 善 良 也 是 缺 陷?

是 啊, 善 良 也 是 缺 陷?

是 的, 对 你 的 仇 人, 对 关 乎 胜 负 大 局 的 大 事, 对 一 些 必 须 牺 牲 人 命 的 行 动, 善 良、 怜 悯 及 同 情, 都 是 缺 陷。

所 以 太 善 良 的 人, 不 是 被 人 欺 负, 就 是 不 愿“ 欺 负” 别 人 也 不 想 被 人 欺 侮 而 甘 心 退 隐 江 湖 从 此 不 理 尘 世 俗 务。 我 们 说 的 消 极。 但 这 世 上 太 多 太 多 无 法 避 免 的 矛 盾 和 灾 难, 怎 能 叫 人 不 消 极 呢? 当 一 个 人 连 自 己 的 本 性 也 不 能 舒 展 时, 忍 痛 去 做 不 愿 意 做 的 事, 怎 能 不“ 消 极” 呢?

所 以 我 就 想 到 了 这 些, 以 及 现 在 世 局 上 发 生 的 事, 阿 以 纠 纷、 索 马 里、 波 黑、 南 非、 印 度 教 派 冲 突、 种 族 暴 乱 等, 都 能 浓 缩 在 一 个 风 云 激 荡 的 江 湖 里, 如 果 可 以 写 出 来 的 话, 那 将 是 一 部 精 彩 的 武 侠 小 说。 所 以 我 蠢 蠢 欲 动 想 写 一 个 题 材。 但 这 只 是 灵 光 一 闪、 心 灵 一 触, 倘 没 有 深 入 的 思 考 探 索 和 研 究, 以 及 一 番 苦 心 经 营 和 力 持 不 缀 的 韧 力, 这 项 自 我 挑 战, 很 难 完 成。

所 以 当 时 在 戏 院 的 黑 暗 和 不 时 跳 跃 的 光 影 下, 心 跳 加 快 了 不 少。 很 难 怪 的, 我 就 是 有 那 一 点 点 武 侠 情 意 结。

十. 八. 空 静. 对 街 歌 声

乌 云 乍 起
我 是 云 中 一 朵 莲 怒 放 一 身 脆 弱 的 白
云 落    尘 定
我 枯 萎    低 头 惊 见
白 色 中 黑 点 斑 斑
( 啊, 我 本 不 染……………)

十. 十 一 乘 巴 士, 前 面 一 辆
巴 士 喷 黑 烟, 过 后
低头惊见校服上
黑 点 斑 斑, 似 乎 是油屎。

歌 者 皆 有 情

我 曾 为 你 歌 思 慕 之 心
于 彷 徨 的 沙 滩 上
向 左    是 投 奔 怒 潮 的 冲 动
向 右    是 归 居 田 园 的 从 容
但 我 回 头 屈 指 可 数 的 歌 龄
只 留 下 深 深 浅 浅 的 脚 印
一 涨 潮
所 有 的 悔 恨 与 迷 惘 都 逐 浪 花 而 去

十. 十 一. 夜    静

言 者 必 有 意

所 以 我 心 已 死
于 你 晓 露 般 娇 滴 的 嗓 子
听 不 出 心 湖 微 荡 的 涟 漪

我 言 语 不 再 铿 锵 只 得 牵 强
收 起 心 帆 失 望 后 只 得 休 航
挂 起 蓬 帐 挡 一 夜 璀 璨 的 星 光
别 让 他 阻 我 入 梦 乡

十. 十 一. 夜 静

和 平

当 你 乘 彩 虹 滑 落 至 我 跟 前 时
为 什 么 总 要 我 待 以
叠 叠 白 骨    汩 汩 血 流
( 黎 明 前 的 黑 暗    欢 欣 前 的 悲 嚎)

黎 明 前
   夜 色 最 深 邃
黎 明 前 的 黑 暗
   和 平 欲 哭 无 泪

十. 十 二   凌 晨

十 月 十 二 日    晴    微 雨

早 上 第 一 次 下 课 与 阿 龚 聊 天, 谈 及 马 来 歌 曲, 当 然 啦。 说 起 陈 盛 宏 又 谈 到 大 学 以 及 将 来 我 要 读 什 么, 这 次 我 告 诉 他 我 去 读 环 保。 他 笑, 认 为 也 不 错。 过 后 我 就 说 以 后 你 读Land Survey 开 发 一 片 土 地 而 我 却 搞 环 保 运 动 和 你 对 立, 嘿 嘿。 他 说 不 会 的 啦,Land Survey 只 是 划 分 一 片 土 地 给 他 们 发 展, 至 于 发 展 的 事 是 那 些 绘 测 师 和 发 展 商 的 事 了。 哈 哈 哈。 我 倒 希 望 会。

以 后 我 们 在 事 业 上 碰 头, 那 时 再 把 酒 叙 旧。

第 二 次 下 课 后 竞 顾 着 写 生 日 卡, 忘 了 去 讨 论 常 识。

结 果 柯 志 明 来 找 我, 哎 呀, 道 歉 连 连。

放 学 后 建 汶 和 家 兴 又 抱 着 吉 他 在 自 弹 自 唱。 越 来 越 精 彩 了。 还 有 嘉 田, 我 走 时 在 走 廊 上 听 他 弹Tears in Heaven, 不 留 意 的 话 还 以 为 是 唱 片 里 播 出 来 似 的。

时 间 未 到, 去 礼 堂 看 人 打 羽 球, 今 天 是 中 华 杯 羽 球 团 体 决 赛。

那 两 个 高 中 男 生 打 得 很 精 彩, 勾 起 我 的 羽 球 瘾, 手 又 痒 了。 有 一 年 半 没 打 了 呀, 真 忙 哟。

想 想, 其 实 我 这 人 说 差 劲 又 不 差, 今 早 慧 敏 还 说 她 妈 妈 赞 我 靓 仔 呢, 但 总 是 没 有 一 样 精 的, 而 且 兴 趣 又 很 广 泛, 比 如 廖 浩 辉 说 我 对 数 学 没 有 兴 趣,“ 你 怎 知 我 没 兴 趣 呢?” 其 实 我 有 的, 对 一 切 事 物 都 有 兴 趣。 问 题 就 在 这 里。 东 学 一 点, 西 试 一 下, 结 果 什 么 头 都 不 到 岸。 唉。

听 柴 可 夫 斯 基( 老 罗 借 的)
十. 十 二暮    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