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Part 15
交代

作者：夏兒

『你回來了，冽寒哥哥？！』曈輕拖著凌霄的手，從房裡快步走 了出來。『還有清田啊！』完全沒有掩飾甜蜜的微笑，曈的臉上 全是燦爛的幸福笑容，還不時回眸偷看身旁的凌霄，盡是一對甜 蜜情人的模樣。 『冽寒兄，這回的修煉，你的功力肯定又精進不少！看來我也得 多努力練功了！哈~~』凌霄回看著曈，微微一笑。凌霄看見流川 回來，是既安心又興奮的。安心的當然是因為藤真將口訊帶了給 冽寒，自己總算沒有失職；興奮的是因為他將會跟冽寒公開自己 跟曈交往的事。『清田能跟冽寒兄一塊兒去修煉，肯定是獲益不 淺了！』凌霄抓抓頭。隨便說一些無謂的說話，因為他不希望在 眾人面前表現自己太過外露的興奮。 『嗯。』流川朝凌霄點點頭，隨便的應了一聲。 『冽寒哥哥，你回來了。』清美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悅耳， 只見雅香從後室盈盈走了出來，臉上還是那一貫的笑容，她無論 在什麼時候，都總是笑容可掬的。『如果你不是太累的話，就麻 煩你往大廳走一趟，哥哥有事想找你商量。』然，今天的雅香卻 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凝重、嚴肅。 流川呆了一下，『嗯。我等一下就過去。』 『冽寒哥哥，』曈走近流川，明亮清澈的眼睛閃動著异樣的溫柔 ，拉了拉流川的手，『冽寒哥哥，你跟牧他談過之後，我也有話 想跟你說。』有點吞吞吐吐的，曈側側回頭看了看凌霄。 『嗯。』流川朝曈微微一笑，答應了曈。但眉宇間掩飾不了心裡 面的擔憂。究竟牧他找我是．．．．．．？千萬不要是仙道有什 麼事．．． ********************************************************** 『冽寒，你回來了。』牧那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這樣冷酷的迎 接，令流川很不自然。 『究竟有什麼事？』流川直截了當的問了他想知道的答案。流川 向來非常注重修煉的時間，牧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非有要緊 事，牧是絕對不會阻礙他練功的時間的。 『面對你，我也不再轉彎抹角，我就開門見山的告訴你，』牧稍 微頓了一下，『我懷疑藤真健司是朝廷中人，而且跟新任兵部尚 書仙道彰的交情非淺。』 終於都要面對這個問題。流川早就知道，憑朝廷殺手情報網的准 確性跟效率性，無論藤真跟仙道如何謹慎、如何小心，牧早晚都 會發現他們的關系。依舊保持著冰冷的臉孔，『那又如何？』流 川停了下來，牧雖然說是‘懷疑’，但在牧來說，從來都不會有 ‘懷疑’這個字眼，因為只要有絲毫阻礙他的東西，牧會不擇手 段的鏟除．．．．．眼裡閃過一絲殺手的冷酷，『你要我殺了藤 真？』字面上看來，這是一個問句，但依照流川的語調聽來，這 卻無疑是一個肯定句。 『嘿！』牧冷哼一聲，似乎在嘲笑流川的自以為是，『我不要你 殺藤真。』 流川愣了一愣，眼裡面掠過一絲驚訝，『．．．．．．』 『我不要你殺藤真。』牧重覆了他的意思，『藤真這個人還有利 用價值。我要你替我好好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 『冽寒哥哥，你出來了。』原本在大廳門前輕踢著石頭的曈，看 見流川出來，歡歡喜喜的迎了上來。站在曈身旁的凌霄，似笑非 笑的看著流川。 『你過來，我們有話要告訴你。』曈一手輕輕的拉著流川的手， 另一手悄悄的拖著凌霄的手，快步走到後園的亭子裡，順手拉過 石凳，讓流川坐下來，才站直著身子，支支吾吾的說，『我想告 訴你．．．其實是．．．』曈咬了咬下唇，隔了好一會兒，搖了 搖頭，抬頭看了看凌霄，輕輕的說，『還是你來講．．．』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看見曈不肯說，流川轉頭看著凌霄，語 調中顯得有點焦急。曈這個丫頭，從小都沒有什麼事會瞞著自己 的，但．．． 凌霄漲紅著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冽寒兄，我知道你一直把 曈視為是自己的親妹子一般，但請你放心的把曈交給我吧！我一 定會好好的照顧她，我一定會讓她將來活得幸福快樂！』沒有一 絲停頓，沒有半點喘氣，凌霄紅著臉，把想好的連珠炮發的說出 來。 流川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見凌霄他微微的躬身，『請你相信我 吧！』 流川沒有答話，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曈。『你們倆交往了多久？』 流川的語調像极了兄長教訓妹子的嚴肅，但嘴角處卻微微的揚起 了一絲笑容。自從認識仙道，流川對男女感情總算有多了一點敏 感。聽見凌霄的話，流川當然是猜個八九不離十！ 『冽寒哥哥．．．』垂著頭的曈當然錯過了流川嘴角的笑容，咬 著下唇，『我們．．．』 『冽寒兄，』凌霄接著說，『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曈的！』凌霄 緊緊握著曈的手，証實自己的真誠。 『我是想說，‘你們倆交往了多久，怎麼連我也不知道’？』流 川一改平日的冷漠，語調裡盡是開玩笑的口吻。『凌霄，我就把 我的好妹子交給你。』流川用力的搭著凌霄的肩頭，轉頭看著滿 臉通紅的曈，『如果凌霄欺負你的話，一定要回來找冽寒哥哥， 替你取回公道。』流川輕撫著曈的秀髮，微微一笑，『小丫頭終 於長大了．．．我祝福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 『冽寒。』 流川走到自己的房間，遠處就看見正站在門前的藤真，似乎他是 特意在這兒等著自己。 『藤真，有什麼事？』 『我們找個地方再談。』不等流川的回應，藤真旋身，翩翩的長 袍隨風搖曳，雍容華貴的氣質總讓人有一種不禁折服的感覺，只 見藤真邁步走往後園的方向。 『．．．．．．』沒有答話，流川跟著藤真，離開了大廳。 冷月當空，整個夜空，沒有一顆星星，只有一輪皎潔的月亮，慢 慢的升到梧桐頂上．．．銀白的月光照遍了大地，樹蔭下一片澄 明。跟仙道在樹蔭下渡過的每一刻、每一秒，都像夢一樣，一幕 一幕的重現眼前，一切都歷歷在目．．．流川會心的笑了．．． 幽幽的洞蕭聲忽然輕輕的響起．．．醉人的蕭聲，若有若無的在 夜空中飄飄揚揚．．．聽不出裡面隱藏著什麼樣的情感，有喜有 愁、有歡樂有悲哀，交織著的內心，讓人憐憫、讓人猜不透．． 但似乎藤真每有什麼心事，都會將自己的心情、感受，全部寄托 在悠揚的樂韻上，赤裸裸的，沒有任何隱瞞。 『冽寒。』藤真背向著流川，放下了蕭。『也許我應該告訴你， 那天晚上在靖琅山，我看見你跟仙道。』 流川呆了一下，『那天晚上，你．．．』 『沒錯。』藤真緩緩的點了點頭，『那天我急著回來，是為了要 找仙道．．．』藤真咬了咬齒，『不過，也許在某程度上，是因 為我不懂得怎樣去面對你．．．又也許，我在逃避．．．』 流川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回應藤真．．．隔了良久，流川才動了動 口唇，『．．．你找過仙道？』 『嗯。』藤真將目光放得很遠很遠，『仙道，他愛你。』輕輕的 吐出了几個字，這是藤真得到的結論。 流川的心裡面好像漏跳了數拍，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慢慢隨著心 田流過．．．．流過跟仙道共度的點點滴滴、流過仙道的甜言蜜 語、流過自己對仙道的深情．．． 『冽寒。』藤真轉過頭來，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看進流川的眼裡， 似乎在尋找一些他想知道的答案。『冽寒，你愛仙道麼？』從來 沒有見過用情這樣深的仙道，藤真不知道流川的想法，所以他會 怕，怕仙道只是一廂情愿，怕仙道不能承受沒有回報的愛。 『我愛他。』沒有一絲遲疑的答案。流川從來不懂也不敢說愛。 ‘愛’太沉重、太抽象，摸不到、捉不住，所以流川不敢輕言說 愛．．．加上從前痛苦的經歷，令他更加怕去承擔一份感情。不 過今天，有朋友的支持，流川正視了自己的內心，所以他要無怨 無悔的說：我愛仙道．．．縱使對方不是仙道．．． 微微的一笑，藤真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他愛他．．．這 樣就夠。這種就叫做愛。藤真一貫的笑容再一次展現在俊美的臉 孔上，『那不用說，你一定知道我是誰了？冽寒．．．啊！該改 口叫弟媳了吧？我可把仙道這小子當作親胞弟一樣。』說著藤真 一個翻身，躍上了樹梢，穩穩的坐在樹上。 流川呆了一呆，驚訝於藤真的突然轉變，隨即臉上泛起兩片一閃 即逝的紅暈，過了一會，才道，『對。還有，我的真名字叫流川 楓。』 『啊？原來‘冽寒’不是你的真名字麼？．．．唉~~我早就應該 知道仙道這個小子靠不住．．．把我的秘密都往外傳，卻連你的 真名字也沒有告訴我．．．』 『藤真，』流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一件事，我想你 可能還沒有知道的。』流川走到樹蔭下，坐了下來。 『啊？究竟是什麼事？』藤真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嘴臉。 『雅香她是牧的親妹妹。』 藤真愣著了。一直都懷疑雅香的身份．．．她從來都不用執行任 務、從來都不管朝廷殺手內部的問題，然而她可愛可親的態度， 卻令所有人都不自禁的疼愛、喜歡這個小姑娘．．．甚至連自己 也不例外．．．但她卻是牧的親妹子。 沒有聽見藤真的答話，流川續道，『雅香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丫 頭，她對所有人都很好。』 『我知道。』 『雅香跟她哥哥不一樣。』流川抬頭看著天上的月光，『她從來 都不過問殺人的任務，她也從來沒有插手過任何組織內的事，她 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所有人。』流川深邃的眼角流露著一點傷 感，『不過，我還是有意無意的跟她保持距離。』 『為什麼？』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而我也不會例外。』回憶又 一次像針一樣的刺痛了自己，不希望在藤真的面前表現自己的懦 弱，流川刻意隱藏了自己的過去。 『是這樣麼？．．』藤真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雅香是牧的親妹 子．．．鄂然？不是的。其實應該早就猜到的．．．只是，一直 以來，都不敢承認、也不想承認，也許．．．是因為對雅香有一 份特別的、不能言語的感情．．． 『你也應該跟雅香保持距離。』流川直接的點明了自己想說的。 『雅香她真的是一個好姑娘，但她的過去、你的身份都不容許你 們有任何情感。』 『你這樣說的意思是．．．？』 『你應該能猜到，牧已經懷疑你的身份。』流川頓了頓，『他口 中雖然說是‘懷疑’，但看來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他也許已經 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流川眼裡面閃動著的是复仇的悲慟、緊 張，『所以，你必需盡快行動。』 『我明白的。』藤真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