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Part 3
告白

作者：夏兒

『凌霄，』曈突然問了一聲，『你猜冽寒哥哥應付得了嗎？看來
那個仙道彰很大机會會插手這件事。』

坐在樹梢上的凌霄沒有回答曈的問題，但內心卻有點不舒服的感
覺。為什麼曈總是掛心著冽寒，怎麼從沒見她關心關心我？難道
她心裏只有冽寒一個麼？真的沒有自己的存在？！

『凌霄！』沒聽見凌霄的回答，坐在樹蔭下的曈不禁仰頭再一次
呼喚凌霄。『你怎麼啦？！』

『沒什麼。』曈，你真的不明白我？

曈似乎沒有發現凌霄的不滿，『那你猜冽寒哥哥會不會遇上什麼
麻煩？你看我們用不用去助他一臂之力？』曈清澈的眼光充滿著
擔心憂慮，流川已經是自己身邊剩下唯一的親人，能不擔心、能
不憂慮嗎？

垂頭看見坐在樹蔭下的曈，海水般清澈的眼波明亮閃爍如星辰，
烏黑的頭髮自自然然的披垂在胸前，澄靜的面頰泛起一層焦急的
紅霞，凌霄看呆了。

良久沒有聽見凌霄的答話，曈不禁仰起頭，『你究竟有沒有聽我
．．．』話還沒有問完，四目相投，曈的臉不禁紅了一紅，垂下
了頭，啐了一口，『你看什麼？』

『沒．．沒什麼．．．』多尷尬的情景！凌霄暗暗責罵自己怎麼
會這樣的沒有自制。

星空燦爛，但二人良久無語。

『我先進去了。』氣氛這麼尷尬，曈借機會往內跑。

『你先別走！』一個翻身下地，凌霄一把抓著曈那纖細柔軟若骨
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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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一個寧靜的夜；繁星伴孤月，又是一個寂涼的夜。然而，
對於流川而言，黑夜，不過是一個結束；而黎明，卻只是迎接另一個結束的開始．．．

秋月掛在梧桐頂上，一片薄雲有意無意的輕輕飄到朗月跟前，將
這輪眉月隱隱地遮掩住藏了起來；又也許，是明月特意將薄雲拉
到自己面前，因為，她實在不愿意看見，也不忍看見這樣叫人詫
异驚駭撕殺，大地上的殺戮、大地上的血腥．．．．．．

那碧玉般的池水面上，泛起了漣漪，几個小小的小圈慢慢擴散開
去，只見几滴殷紅的水珠落在池面，是------血！是人的鮮血！
殷紅如火的鮮血，如雨水般散落在地上。凌厲而肅殺的刀光劍影
中，夾著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呼號，寒氣凜冽，雷霆萬鈞之勢，隨
著凊楓劍的劍氣劍光，掀起了一幕又一幕的驚濤駭浪．．．

但是，凊楓劍的主人，似乎并沒有絲毫的留情，倏地間，尸橫遍
地，劍影僊僊，旋動的劍身發出閃耀的光芒，矯若游龍，電光火
石．．．血，點點滴滴的血，像飄雪一樣，散落在大地上．．．
月影下的凊楓劍，名副其實，凜冽而蕭瑟，下手絕不容情．．．

流川沒有給予任何一個人乞憐的機會，沒有給予任何人喘息的時
間，在他揮劍的一剎那，咽喉早已割斷；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早
已軟癱倒地。但流川的臉上沒有一絲的不忍，清目不稍瞬，渾不
露瞿然之色。他眼睜睜的瞧著六十八人活生生的倒在血泊之中，
現在，他的目光早已盯到他最後的一個目標上．．．

『唷！』一聲清脆的招呼，頓時劃破了黑夜的昏暗、寧靜，似乎
是在漆黑中，出現了一絲燦爛的光芒。這一聲爽朗的語調，與原
本的黑暗絕不相襯，然而，出奇地，這聲音卻的的確確地在如斯
悲慘的黑夜中響起。

『真巧，』那爽朗自信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們，又見面了！』

流川朝發出聲音的角落瞅去。在粗壯的樹幹後，一條英挺的身影
出現在幽幽昏黃的月影下，暖似旭日、柔若新月的微笑自然而然
的綻露在那龐俊美的臉上。身上那寶藍色的衣衫早已換成一身淡
綠的長袍，衣袂微微挪動著，身上所散發的獨有氣質依然，來人
正是------仙道彰。

緩緩步近，仙道氣定神閑，臉上仍掛著陽光十足的笑容，但卻似
乎無視腳旁的鮮血，對於這驚心動魄的撕殺場面，仙道似乎無動
於衷。

流川的眼裏閃過一絲詫异，隨即舉起翩翩的衣袖，拭了拭臉上的
血跡。但微一凝神，臉上又似罩了一層雪霜，目光又再次落在那
個爬在地上苦苦乞憐的最後一個水無月．．．

仙道的目光緊盯著流川那銀白色的倩影，如煙如霧如夢，美得像
從天而降的羽衣天使。絕美的面孔是那樣的非凡脫俗，眉宇間顯
露著的堅忍是那樣的可愛。稍長的劉海，如絲一樣，抽痛了仙道
的心；那雙海水般清澄的眼睛，閃著傲人的光輝，總是那樣的--
--誘人！

就是他．．．就是他讓自己數夜失眠；就是他，讓自己胸口抽痛
了好几天．．是他，是他．．．此刻看見夢中人兒就在自己的面
前，什麼痛、什麼苦、什麼悲，都拋諸腦後，心中剩下的就只有
無盡無窮的歡喜，永無止境的喜悅．．．

『冽寒。』仙道的聲音，掩不住驚喜交雜的喜悅。不過，當然，
縱使流川在仙道的心目中是多麼的重要，對於流川而言，仙道這
個無關痛癢的人，暫時是絕對不會知道流川真名字的可能。

然而，流川并不打算為仙道而鬆懈，畢竟他在進行任務。爬在地
上的那個人滿身鮮血，正驚惶的一步一步的向後退，以圖避過死
神的招喚。但．．．．．．

『啊啊．．．』迅雷不及掩耳，那人的氣息已為凊楓劍奪去，天
空中只剩下他那悲號的餘音。

仙道呆了呆，沒想到流川會直接的在他面前殺人，但，心裏卻又
湧出了一份沒由來的刺痛，流川給予他的是信任，還是不過是一
份．．．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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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所握的是柔軟的素手，鼻中所聞的是少女的幽香，凌霄不禁
心中一蕩。

『曈，我．．．』語塞在喉嚨，一聲藏在心底的‘我喜歡你’，
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轉過頭來，看見凌霄不知因害羞，還是因焦急而滿臉漲得通紅，
曈不禁‘噗地’一笑。

『笑什麼？』被曈笑得不知所措，凌霄抓抓頭，一貫的瀟洒倜儻
不知所蹤，剩下的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的那份可愛、那份撒嬌、
那份傻氣。

『笑你傻！』曈一本正經的說，但什麼都掩蓋不了眼裏的笑意。

『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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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胸前的玉璐，隨著流川的動作，在空中飛揚。流川靜靜的將
左衽拉開，將玉璐放入自己的衣襟裏。轉過頭，看見仙道還站在
原地，淡綠色的長袍還在微微擺動，但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心
不在焉。

流川還劍入鞘，靜站當地，似乎是獨自享受黑夜的寧靜；又似乎
是正靜靜的等待仙道告訴他，他的來意。

回過神來的仙道，臉上笑容又如春風怡人。春風怡人？不單單是
春風怡人吧？！仙道那笑容看似輕描淡寫，但內裏究竟藏著多少
東西，流川實在看不透。四目相投，仙道深邃睿智的目光告訴流
川，仙道知道的并不少。

『你知道什麼？』一陣寂靜後，先開口的竟是沉默寡言的流川。

『知道什麼？』仙道有意無意的重覆著流川的問話。『如果知道
的太少，我今天就不會在這兒出現；但如果知道的太多，我也不
必來這兒。』

對於仙道的啞謎，流川一聽見就皺起了眉頭，他可不喜歡運用太
多的腦力去猜想仙道的謎底。

『別焦急，』仙道眼裏、嘴邊盡是笑意，『被人贈了一個‘朝廷
探子’的外號，對於朝廷中事，我倒也不敢掉以輕心。朝廷殺手
冽寒、曈，還有凌霄，都是朝廷的秘密殺手。近這兩年城內能威
脅朝廷勢力強大的家族先後在一夜間滅門，看來跟你不無關系吧
！？』

流川怔住了。看來他是低估了這個總是笑臉盈盈的人。他究竟從
什麼時侯就開始盯上了我們？他究竟是．．．？？

看見流川有自己意料中的神情，仙道逗樂了。像冽寒這樣的美人
兒，原本就應該有多一點豐富的表情，否則真的是暴斂天物了！

『冽寒，』仙道清了清喉嚨，『別那麼緊張，最起碼，我還沒有
知道你的真名字。』

流川蒼白的臉登時變得更加白了。連凌霄都不知道的秘密，這個
仙道，竟然知道‘冽寒’不是他的真名字。這不是更難以置信了
麼？“流川楓”，這個名字鎖住了流川一生中最沉重最痛苦的回
憶，為什麼，為什麼？仙道彰這家伙是特意來揭他那永不能愈合
的瘡疤麼？

『冽寒，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沉思之時，仙道早已欺近流
川身旁，在流川那刻劃的耳邊吹下了一句問話。

『不能！』是堅決而絕不會妥協的答案。

『別那麼絕情嘛！』仙道覺得這張刀削般的臉龐越來越有趣。

然而縱使仙道像章魚一樣的黏著流川也於事無補，流川迅速的往
後退數步，『名字，是一個我永遠都不想再提的事。而我也沒有
告訴你我的名字的必要。』

仙道站在原地，沒有再黏上去的意圖。仙道忽然強烈的感受到流
川的痛、流川的悲，他開始理解也許‘名字’對流川而言真的是
太沉重了．．．

『那，冽寒，能容我告訴你．．．』面對仙道的突然正經，流川
不其然靜了下來，欲仔細的聽聽，這個從沒正經的大孩子，究竟
有什麼事值得他正經的談上一談．．．．．．

良久良久，仙道緊閉的雙唇不曾動過一動，微風輕輕吹拂，有什
麼叫仙道這般難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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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凌霄下意識的重覆了一遍。『不是的。』

『怎麼？』

『曈，你聽我說』凌霄一把抓著曈的肩膀，『聽我說，我．．我
．．．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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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邂逅

Part 3 告白

作者：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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