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德

  1990年10月,美国现代音乐家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
告别人间。纽约爱乐乐团却已安排好一系列音乐会,等待着伯恩斯
坦于12月间前往指挥。

  短短两个月内,接过这项重担的,是28岁的年轻华裔指挥黄大
德。

  黄大德当时毕业没多久,斯文腼腆,谈话轻柔,又是个华人。

  黄大德也是一名医学博士,一名随时可以行医的合格医师。

  纽约爱乐乐团音乐总监祖宾梅塔(Zubin Mehta)却亲自邀请黄
大德担任乐团助理指挥,黄大德居然也欣然接受。

  看似最不可能的人选,指挥该团至今有4年,而且胜任愉快。

  黄大德说:“28岁对于纽约爱乐乐团来说确实是非常年轻,但
年纪绝不是个问题。团员喜欢我、支持我,欣赏我的才华。”

  至于他的华裔身分,这名诞生于香港的加拿大公民说:“身在
纽约,如果你总是把自己当成华人或黑人,你的言谈举止就会自然
地把你归入那一个族群。至于我,我从来没有刻意顾虑到自己是个
华人、亚洲人,我只想到文化的许多共同点,只把自己当成是一个
音乐家。”

  因此,年轻的脸孔和黄色的皮肤,并没有对这黄大德的音乐事
业造成任何影响。

  他指出:“当你充分准备,信心十足地登场时,人们会公平对
待你。他们欣赏年轻的音乐家,而不是期望我成为伯恩斯坦的化
身。”

  然而,初挑大梁,紧张和压力还是难免的。

  1990年年底的那几场演出给黄大德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一次
指挥纽约爱乐乐团已经是很大的压力。更何况,步上的是伯恩斯坦
的位置。不过,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称它为‘爆炸性的开始’
。”

  爆炸性的开始,如何并发出灿烂的火花,而不被“炸伤”?

  黄大德轻笑道:“研究、研究、研究。就像那个老问题:如何
进入卡内基音乐厅?——练习、练习、练习。”

  用功是不二法门。黄大德说:“当你熟悉你的音乐时,它会自
然而然地从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流露出来,什么都不必多说。”

  那一次“爆炸性的开始”,也是黄大德医学生涯的结束。

  身为哈佛大学医学博士,黄大德原本应该顺理成章地悬壶济
世。

  黄大德说:“受邀指挥纽约爱乐乐团,改变了我的一生。不过,
这项转变并不是突如其来的。”

  黄大德4岁开始学习钢琴,稍年长后学习声乐、小提琴,19岁
第一次当上哈佛大学巴哈管弦学会音乐总监:“音乐一直都是我生
活的重心。”

  在他20多年的学习生涯中,音乐和医学一直是并行不勃的。

  面对抉择的时候,黄大德也相当困惑:“我已经习医多年,我
喜欢科学,也很想行医助人。不过,我的心是站在音乐那边的。”

  他说:“走向音乐,很多时候是由不得你选择的。很多指挥家
渴望有这样的机会,理想却难以实现。对于我来说,4年前,当我
知道它有可能实现时,我只能心怀感激地接受。”

  从此开始了他的音乐生涯,除了担任纽约爱乐乐团指挥,他也
是密歇根安阿伯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数年来到过美国、加拿大、欧
洲、日本、香港等地演出,也定期担任多支乐团的客卿指挥。

  黄大德在推广新音乐方面也相当活跃积极,曾经指挥不少新作
品的首演,包括15场在卡内基音乐厅举行的世界首演。

  这一回到新加坡的演出曲目,也包括原籍上海的美国作曲家盛
宗亮的新作《疾箭飞驰》(Fanfare I:Arrows to the Page)。

  这部作品是作者受邀为纽约爱乐乐团150周年纪念而作,由于
乐团的150周年音乐会曲目众多,节目分两三季演出,特别准许黄
大德把这部作品先带来新加坡进行世界首演。

  黄大德指出,这部新作洋溢着欢乐的节庆气氛,演奏时间只
有5分钟,乐曲也不是很复杂,相信新加坡交响乐团和本地观众都
能够接受它。

  他认为:“身为一名指挥家,率先拥护属于自己的时代的声
音,是非常重要的。总得有些人愿意跨出第一步。毕竟,无论是
巴哈或斯特拉文斯基,都不是在第一次公演时就受到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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