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佩英

  想起叶佩英,就想起《我爱你,中国》;想起《我爱你,中国》,
就想起叶佩英。

  听众存有这样的想法,使叶佩英深感欣慰。

  毕竟,没有几首艺术歌曲能像《我爱你,中国》那样,受到广大群
众的欢迎与爱戴,流行了十五六年还历久不衰,获得无数奖项,入选北
京中央电台金曲,还登上流行金曲排行榜榜首。

  60岁的叶佩英目前是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副教授,每一次
唱《我爱你,中国》,都保持十多年前第一次演唱这首歌曲的最初情怀
与最深情感。

  她说:“现在很多年轻歌唱家都喜欢唱这首歌,但是听众为什么还
是对我念念不忘?因为我爱这个国家,比别人都来得深。不是说别人唱
得不好,而是年轻人的爱比较浅,体会不深。不能像我,含着泪唱这首
歌。”

  叶佩英解释,《我爱你,中国》是电影《海外赤子》的插曲,电影
描述海外侨胞归国后的命运、学习经过等等,反映他们对祖国的情感:
“而我本身正是一名归国侨胞,最能够理解这种感受。”

  叶佩英现为中国人,却在马来西亚出生及度过少女时期。她说:
“我有两个故乡,对两个故乡都怀有同样的深刻的情感。”

  回想故乡如何培养她对歌唱的爱好,叶佩英说:“小时候,哥哥很
喜欢唱歌,受了哥哥的影响,在家里老爱唱歌。到了读书以后上音乐课,
更爱唱了,小时候学的歌曲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后来中国艺术团到马来西亚进行歌舞表演,中国电影也到马来西亚
放映:“听了黄河大合唱,看了电影《松花江上》,看得流泪,对歌曲
留下深刻的印象。”

  叶佩英回味无穷地说:“那时叔叔还有个手摇唱机,唱些《凤阳花
鼓》之类的歌曲。大人骗说里面有个小人在唱歌,我总想探头看小人,
特别喜欢听他唱歌。”

  战争爆发以后,一家人逃进山里,没书读也不能唱歌。直到1949年,
叶佩英进入坤成女中继续念书:“那时候新中国已经成立了,祖辈对中
国有一种向往,同学们都说要回去读书,我也很想去看看世界。”

  真正引发她前往中国的是一件小事:“我小时候有点调皮,而且从
来不爱写作文,只喜欢唱歌和运动。一次作文课,老师要我先誊写上次
的文章,我不干,结果被老师赶出课室。后来向老师道歉了,心里却还
是很不甘愿。”

  经过那一件事以后,父亲生怕叶佩英再度惹事,第二年春节刚好有
亲戚要回中国,便托人把她带回去了:“第一次离家,第一站就是新加
坡。从吉隆坡坐火车出来,流了一晚的泪。”

  叶佩英在广州呆了不久就前往北京:“考入师大附中以后,吃住都
在学校,平时放学后就自己在学校里唱一个下午的歌,星期天还参加学
生广播合唱团。后来还担任领唱,有几次还到电台教歌。”

  高中毕业以后,合唱团指挥鼓励她报考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当时
心里其实不大愿意,一心想考地质,到山里工作。一方面也是认为唱歌
不用学,觉得唱歌是低档的职业。”

  更何况,当时已有文工团要招她入团。

  “但是指挥告诉我:你嗓子好,现在不考音乐学院,将来也会被调
去唱歌。倒不如自己报考,省得将来绕一个圈子。”

  考入以后,叶佩英一点也不后悔:“进去了才知道唱歌原来很难学,
要学的东西很多。”

  例如,身为南方人,发音方面就已经比北京同学来得吃亏:“南方
人讲话用喉音,讲起普通话发音也不准,而唱歌最忌讳的就是咬字不清。
为了克服语言问题,我下了不少工夫,经过了很多可笑的阶段,在生活
里注意人们怎么讲话,好不容易才突破了语言这一关,唱歌才能令人听
懂。”

  毕业以后,叶佩英还留校当助教,一面教书,一面到各地演唱。

  要使听众听懂自己的歌唱,也不只是咬字方面的问题。叶佩英研习
的是西洋美声唱法,但演唱对象是中国人:“洋人的唱法,他们不爱听。
演唱的目标是让听众引起共鸣,他们无法认同美声唱法,感觉不亲切,
就碰到风格上的困难。”

  叶佩英于是尝试把中国韵味和音色比较甜美的唱法,与西洋唱法结
合:“学了很多戏曲的东西,听很多地方民歌,研究各地歌唱的行腔韵
味,按照传统中国的美学习惯,结合到西洋美声唱法中,唱出老百姓喜
好的歌声。”

  叶佩英相信这也是她的歌声受到欢迎的原因之一。

  叶佩英数十年来演唱过千多场音乐会,依然保持天天练习的习惯:
“取得一定成绩以后应该记得果实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今年60岁了,
还得每天练习各种基本技巧,争取唱到最长的时间,尽量延长自己的演
唱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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