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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場見聞 王立中
清晨上菜場主要想買新鮮蔬菜及水果。一大早菜場便聚集了熙攘的人群；有的走路來，有的騎摩托車來。地攤前常可看到人們或彎腰或蹲著挑選蔬果。菜販向過往者宣傳叫賣，招徠顧客，吆喝聲此起彼落；中間還夾雜著主婦們的喁喁細語。人們不知不覺地融入相互交談的氣氛中。
醫生常說應選吃深綠色蔬菜。新品種菠菜，我嫌它的顏色不夠深。以前覺得地瓜葉不如空心菜嫩，若能買到空心菜則吃空心菜。但空心菜有季節性，買不到時只好換吃地瓜葉。一旦吃慣了地瓜葉就發覺它的好處；譬如它比空心菜的葉片大。至於味道，放進麵湯裡，實在也分辨不出來。一斤地瓜葉大概可吃一星期，買前需向老板要個大塑膠袋才裝得進去。
前一陣子木瓜漲了六成，我不願買。不過還是看到一位老先生挑些小的放進塑膠袋中；為了活命，不得不然。耳邊不時可聽到婦女們的抱怨聲：「這些政府官員那裡曉得民間疾苦？」語意間流露出對購買高價蔬果的吃不消與不甘心。
香蕉、雞蛋的價格兩、三個月居高不下，據說原因是寒流接連來襲，雞不生蛋，香蕉的果實成長緩慢。根據網路報導，有些老人只敢每星期吃一次香蕉；香蕉雖不便宜，為助消化，我還是每天照吃不誤。大部分的果販此時對香蕉都不標價，生怕無人問津，需多問幾家才能撿到便宜。
報導說蔬果價格可望逐漸回穩，果然不差。超市十入一盒的蛋價於四月上旬從49元降至41元，總算讓消費者鬆了一口氣。昨日去市場發現蓮霧也減價，六斤一百元，一群人圍在攤邊搶購。我當時不想買那麼多，吃不完爛掉可惜。今日再去看，一斤降為十五元。正當我挑選蓮霧時，有位婦人在身後輕推我的手肘，並附在我耳旁悄悄地說：「我嘗了一口，不甜；不要買。」我素來飲食清淡，倒不在乎甜不甜；由於我不買飲用水，只吃些水果當零食順便解渴。這時另有一婦人也來挑選蓮霧，老闆過來同她招呼：「您昨天才買的，一定很甜囉！」她答道：「甜倒不甜，不過水分多。」看來吾道不孤也。我買了二斤蓮霧，又買了三斤半每斤十元的香瓜；滿載而歸。
科技、企業與商業將社會形態不斷轉型，慶幸傳統市場還可聽到民情的真相，並保存著人與人溫情的交流。
(原載於二〇一四年四月二十九日《中華日報》副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