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約32分鐘
暴風雨—合唱“軍艦......!”
奧泰羅“歡欣吧!......”
合唱“奧泰羅萬歲!......”6.5分
對話——亞高/洛德里高 2.5分
合唱——“歡愉之火光,快樂之赤燄......” 3分
「飲酒歌」 5.5分
「混亂場面」 4分
「二重唱」奧泰羅/德斯底謨拉 11分
幕啟...
在塞普勒斯島的碼頭附近。時間是十五世紀末。
背景是烏雲密佈,雷電交加的天與海,時刻是黃昏。前總督蒙塔諾、士紳 、洛德里高、副官卡希歐、旗手亞高與一群島上居民翹首眺望洶湧的海面, 等待奧泰羅的來臨。這段合唱夾雜在猛烈的管弦樂怒吼之中,氣勢更顯驚 人!「......閃電!轟隆!漩渦!咆哮!...震動的宇宙,澎湃的冰河,有如 妖魅的北風,及巨大的集合號令,在空中聽來格外誇張...」。這段是莎士 比亞原劇中所無,包益多在比展現了他炫目的文采。在眾人的期盼下,奧泰羅終於平安抵達,矗立在海堤上,唱出:「歡欣吧! 回教徒的驕傲已被埋葬於深淵之地......」。在古今的歌劇中,英雄男高 音一出場只唱兩句話就退下,這可說絕無僅有,但雖只兩句話,已足夠刻劃 出奧泰羅剛強的氣概,予人無法抹減的印象。 「奧泰羅萬歲!....勝利!滅亡!驅散,毀減,把敵人丟進死蔭山谷...」這 段合唱是激昂的凱歌。
在以上這暴民雨場景中,威爾第大膽的管弦樂法,創造出前所未聞的音響 ,頻頻使用總奏,加上銅鈸、鼓,製造出如雷霆般的效果,銅管的威力至為 驚人。而有時弦樂低音部的猛烈騷亂,其音高幾乎不可辨識,遂產生如打 擊樂器般的效果。更新奇的手法是在整段暴風雨的肆虐中,管風琴自始而 終以最低的半音和絃長鳴著,無形中助長了風暴的威勢。暴風雨逐漸筋疲力竭,眾人全部散去後,留下亞高與洛德里高,後者暗戀 著德斯底謨拉,亞高則道出對奧泰羅及卡希歐的恨意,毒計已然成胎。亞 高狡詐地說,若我是那個摩爾(指奧泰羅),我必不讓那亞高接近身旁作 怪——這邪惡的獰笑真教人不寒而慄。
當這兩人交談之際,一群島上的居民聚集在旁準備升起火堆,不久對話就 被突然升起的管弦樂打斷,旋即將亞高的陰謀淹沒。「歡愉之火光,快樂之赤燄......」人們圍著火堆歌頌這天的勝利,這段合 唱堪稱是威爾第所作諸多合唱曲中的極品,各聲部的安排、穿插、對位都 頗為巧妙,弦樂的裝飾奏似乎代表舌燄的竄升,而撥弦又是何等輕巧! 木管部玲瓏可親的琶音令人耳目一新:長笛與雙簧管、豎笛二部反行, 表示晃動的火燄。
這段合唱本身的結構是完整的,可以將之抽離出來單獨演奏,但在劇中它 與前後的銜接又是無此緊密,同時也具劇情推演的必然性。這段輕鬆的插 入予以聽眾揣測亞高陰謀的空間。在弦樂撥奏中次第下降,進入下個段落。亞高:洛德里高,開懷暢飲吧!(撥奏)
(向卡希歐)把你的酒杯給我吧!副官。
卡希歐:不,不能冉喝了。(二部撥奏)
亞高:乾了這一杯!
卡希歐:不!
亞高:瞧,全島上的人都瘋狂了。在這歡樂的日子,還......(撥奏群中再加入第一小提琴及大提琴低音提琴)
卡希歐:夠了,剛才喝的那一杯已使我的頭腦像火一般地燃燒了。
亞高:是啊,但你必須再乾一杯,為慶祝德斯底謨拉興奧泰羅的美妙結合
眾人:萬歲!在這段引子後,不久就由亞高領唱起「飲酒歌」。
三小節的管弦樂總奏後,像喝醉酒一般,木管與弦樂滑稽地下降,又昂揚 地上行,接著亞高唱出奇怪的旋律,不久眾人加入附和之。若將此曲與 《茶花女》的飲酒歌比較,其旋律沒有後者那麼地明艷勤人,但其中的血肉 是極為豐富的,無論在形式上,或人聲的運用及管弦樂的安排上,是遠比 後者圓熱得多。
「飲酒歌」到了結尾卡希歐已經是醉燻燻了,此時亞高低聲唆使洛德里高 設法挑起卡希歐的怒火。 蒙塔諾:副官,該輪到你站崗了。 卡希歐:好,走吧!(腳步不穩) 蒙塔諾:哼!怎麼了。 亞高:(靠近蒙塔諾,低聲說) 每天晚上,就是這副德行, 這是他酣醒的前兆。 蒙塔諾:這事最好教將軍知道。 卡希歐:(掙扎著站起) 走吧!到城壘上去。(醉態可掬) 洛德里高:哈哈! 眾人:哈哈! 卡希歐:笑什麼笑。 洛德里高:(挑釁的)笑一個醉漢...... 卡希歐:給我小心點。(衝向洛德里高)無賴。 洛德里高:(防禦)哼,你這惡棍。 卡希歐:混帳,現在沒有人能護你了。 蒙塔諾:(將兩人分開) 住手,兩位,求求你。 卡希歐:放開我,否則我要敲你的頭。 蒙塔諾:算了吧,你醉了。 卡希歐:醉了! (卡希歐拔劍擊向蒙塔諾,後者亦拔劍抵禦)。以上所譯的這一段,是為了與莎翁原劇的此段作個此較,原劇中衝突是始 於舞台之背後,原因並不很清楚,而包益多修改後,這個關鍵之處則發展 得較為順暢。
接下來亞高開始大呼小叫,吩咐洛德里高出去喊:兵變!把全城都驚起, 去用力敲響警鐘。旁觀的眾人則束手無策地叫著,但卡希歐與蒙塔諾是愈 打愈起勁了。
此後的發展與「奧賽羅」原劇大致相同。奧泰羅出現,制止了混亂的場面 ,隨後撤去卡希歐的副官職銜作為懲罰。
在這奧泰羅的第二次出場,氣勢依然無此懾人,他一喊放下武器,全場立 刻鴉雀無聲。但狡獪的亞高可以將這叱吒風雲的英雄玩弄於股掌之間,這 才是悲劇的起源。亞高算好恰將奧泰羅自溫柔鄉中驚起,後者心中已先含 三分不快,而亞高又適時地大施蠱惑,然後,像事先注定的命運,德斯底 謨拉也登場,這微不足道的事讓奧泰羅覺得在自己妻子面前如此的「罩不 住」未免有些丟臉,於是順理成章的將卡希歐解職——這發生的一切,全 部在亞高的安排之中——奧泰羅正一步步的邁向毀滅之途。在原來「奧賽羅」的劇本中,德斯底謨拉的登場只是虛晃一招,沒講兩句 話就退場了。而包益多利用她的登場所安排接下來的二重唱,當真是神來 之筆,令人拍案叫絕。
前一段當亞高為毒計得逞而暗中獰笑之後,速度變快,小提琴開始以一連 串的圓滑線醞釀出柔和的氣氛,此時奧泰羅吩咐眾人收拾混亂的現場,其 間中提琴及低音提琴相繼加入奏出圓滑的附點樂句。迨眾人全部散去,舞 台上只留下奧泰羅與德斯底謨拉兩人,在被弱音的大提琴獨奏中,自然地 進入二重唱部分。
在七小節分為四部的低音提琴導奏後,奧泰羅開始唱出愛情二重唱「夜幕 深沈...」——這段的文句相當優美,筆者粗陋的文筆怕冒瀆了包益多,決 定遠是不譯為妙。
同樣的,這段的音樂與歌聲之美已達羽化登仙的境地,筆墨是不足以形容 其萬一的,其中奧妙只有留給讀者自己去細細品味了。